酒联 墨韵酒香共芬芳 (一)

2023-06-09 06:00:00 中国食品报

  我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,至今不衰,其中酒联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一种酒文化载体。酒联以其广泛的笔触捕捉着酒,以其多姿多彩的表现手法塑造着酒,从而拓展了酒文化的内容。

  无酒不成礼仪,这在我国早成习俗。每逢佳节或好友相聚,都会摆酒设宴,就是在觥筹交错间,许多酒联应运而生。席间把酒言欢,再欣赏一下酒联,不但可以增加饮酒的乐趣,还可享受饮酒的另一种意境。

  从古至今,人们创作了许多以酒为内容的对联,这些酒联妙趣横生,遍布神州各地,散发着醇郁的酒香。

酒联历史底蕴深

  酒与诗自古以来有着不解之缘,而对联乃诗的变体,是诗的摘句。对联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,是与诗词曲一脉相承的独立文体,虽然只有两句,却为全篇,实为最精彩的语言。

  酒联是悬挂或粘贴在酒店、酒楼、酒肆门前的对联,又称酒对子、酒楹联等。在古代,酒联大体上有两种作用:一是酒店用来招引客人,使生意更加兴隆;另一种是文人饮酒,可增添其饮酒的兴趣,畅饮一场,一醉方休。

  在酒联没有兴起之前,店家喜欢在门前悬挂招揽生意的锦旗,又称酒旗、酒望、望子等。它既是酒家的标识,又有很浓的广告色彩。像《水浒传》中景阳冈下的那个小酒店就挂着“三碗不过冈”的酒帘。酒帘、酒旗的起源,大致可以上溯到酒作为商品出现于市场的时代。最晚到周代,酒品已经进入市场,而在文献上看到酒家用酒帘的记载,最早见于《韩非子》:“宋人有酤酒者,升概甚平,遇客甚谨,为酒甚美,悬帜甚高。”由此可知,早在战国时,酒店前挂酒帘已成为招徕顾客的重要手段。

  清代文人梁章钜在《楹联丛话》中写道:“楹联之兴,肇于五代之桃符,孟曷余庆‘长春’十字,其最古也。至惟而用之楹柱,盖自宋人始。”由对联衍生而来的楹联艺术起源于五代后蜀,由于楹联利用汉语的特别性能来造句、修辞,并与书法糅合在一起,它状景叙事、抒情寓意,以精练的语言表达丰富的思想感情,既意深含蓄,有诗情韵味,又对偶工整、平仄交替、铿锵上口,因此,历代或摘取律诗为联,或巧拈名句为对,不乏其人。如有人集唐代许浑的“林间扫叶安棋局,岩下分泉递酒杯”成联,悬于书斋;清代张问陶的《泸州》诗“滩平水远人潇洒,酒绿灯红水蔚蓝”句,被后人摘为一联,书于四川泸州船山楼。

  酒联作为楹联始于宋代,盛于明清。酒联一经产生,很快便被酒店、酒商用来作为宣传广告和招徕顾客的手段,并与酒帘巧妙地结合起来。如金代壁画中,一座酒楼高挑着酒帘,帘上写有10个大字:“野花躜地出,好酒透瓶香。”这是对仗工整、很有诗情韵味的酒联。还有宋代诗人颜几的“白日樽中短,青山枕上高”一句,后来成为形容嗜酒之人的酒联;宋代窦象的“无小无大,一心之布可缝;或青或紫,十室之邑必有”之句后来被酒馆做成酒招。明代胡侍御的“庆喜升平开国酒,仙居日月驻壶天”是描写酒缸的,以后常作为酒坊的楹联。

  从酒联的内容上看,但凡酒性、酒名、酒人、酒技、酒事、酒城、酒家、酒楼、酒招、酒具等,无一不入楹幅之间。从形式上看,有描述联、比喻联、拟人联、谐音联、拆字联、叠字联等。如“醉汉骑驴,颠头簸脑算酒账;艄公摇橹,作揖打躬讨船钱”是拟人联;“贾岛醉倒非假倒,刘伶饮尽不留零”是谐音联;“红白相兼,醉后怎知南北;青黄不接,贫来尽卖东西”是描述联等。

  可以说,酒联是文学和书法相结合的综合艺术。人们阅读一副酒联,不但会从中得到一种艺术享受,丰富精神生活,而且通过欣赏,可以得到启迪与激励。

醇香美酒佳句赞

  在浩如烟海的酒联中,咏美酒佳酿之联占有重要的地位。中国的名酒享誉世界,人所共知,称颂名酒的妙联也广为流传。

  酒美在于香,酒之香来自酒体内部所含的多种微量成分。这些微量成分按不同的比例互相搭配,就形成了不同的香型,如酱香型、浓香型、清香型、米香型等。任何一种酒体的香气都不是单调平一的,而是一种复合香气。人对这种复合香气的感受也是有层次的,即溢香、闻香、品香、留香。人们所称赞之酒香,正是对于这四香的感受。因此,赞美佳酿名酒联中多用香字,如“香浮郁金酒,烟绕凤凰樽”“仙醴酿成天上露,香风占到世间春”“琼浆玉液名天下,闻香不禁口流涎”“一杯香露落入口,千粒珍珠滚下喉”“三杯入腹浑身爽,一滴沾唇满口香”等。另外,对于同一种酒来说,度数越高,香气就越浓,也越容易醉人,因而在赞酒的联句中还常用醉字,如“铁汉三杯脚软,金刚一盏摇头”“入座三杯醉者也,出门一拱歪之乎”等。

  东汉曹操《短歌行》中的“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”,成为千古名句,也让世人记住了杜康酒。《说文解字》中记载:“杜康始作秫酒。又名少康,夏朝国君。”因为杜康善于酿酒,所以被后人尊为“酿酒始祖”。曾经有人赞美杜康酒之醇,写了副酒联:猛虎一杯山中醉,蛟龙一盏海底眠。

  此联巧妙地借用了《杜康造酒醉刘伶》的典故。相传酒圣杜康在洛阳开作坊卖酒,门前置此对联。酒仙刘伶不信此说,连饮三盅杜康酒一醉而终。时隔三年杜康去刘家讨酒账,刘妻要杜康还人,杜康说是醉而未亡。开棺相看,但见刘伶面如敷粉,杜康唤他,刘伶醒来第一句话就是“好酒力”。此联将酒性的猛烈夸大,用“醉”和“眠”来表达猛虎和蛟龙喝醉了之后的状态,如此生猛之物也难以抵抗它的酒力,形象生动,读来气势磅礴。

  河南伊川有白虎、黑虎二泉,传为杜康造酒遗址。在二泉附近有一青石门楼,上书“上皇古泉” 四个大字。南北一联,北联是“千里溪山最佳处,万年古泉酿绿芳”,南联是“古泉芳香眠龙凤,杜康之风醉神仙”。此二联对仗工整,令人津津乐道。

  山西自古以来以产酒闻名。尤其是汾阳杏花村,所酿汾酒与竹叶青,在国内外久负盛名。关于这两种酒的酒联不胜枚举,较为知名的有“酒气冲天,飞鸟闻香化凤;糟粕落地,游鱼得味成龙”。它以夸张的手法,形象地赞美了汾酒的清香,使人仿佛看到此联,未见其酒,便闻到了酒香。

  再如另一副酒联:佳酿首推竹叶,醇醪独出杏花。这里佳酿对醇醪,竹叶对杏花,首对独,对仗工整,平仄相谐,颇有意境,同时也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。还有“竹叶杯中,万里溪山闲送绿;杏花村里,一帘风月独飘香”,不从明处写酒,却通过“溪山送绿”“风月飘香”,写出饮酒给人带来的愉悦感,令人耳目一新,亦不失为好联。

  贵州茅台酒家喻户晓,有酒联赞曰:风来隔壁千家醉,雨过开瓶十里香。上联说的是酒店所卖的酒劲大,大到隔着墙壁也能醉倒千家。高明在下联,打开酒坛,那香气简直可以传到十里之外,酒香比酒烈更能吸引人。上下联都运用夸张手法,想象丰富,气魄宏大。

  历史悠久的陕西西凤酒,也有人撰联赞美:周文王访太公知味停车,汉萧何追韩信闻香下马。此联巧妙地运用了“文王渭水访太公”“萧何月下追韩信”的典故,两个典故的发生地都在陕西,将典故与陕西名酒结合,平添几多风味与传奇。

  还有“柳林千家醉,西凤万里香”“西岐飞彩凤,斗酒壮秦川”“人游西府胜地,心醉柳林酒香”,都巧妙地运用了夸张的手法,道出了其酒的芳香。

  四川自古出名酒,相关酒联数不胜数。比如“几处青帘沽酒市,一竿红日卖花声”,此联为人们展开了一幅美丽的市井风俗画:“青帘”“红日”,色彩鲜明;“沽酒”“卖花”,人事美好。若在此富有诗情画意的酒楼频频举杯畅饮,岂不别有一番妙趣。又如“酿成春夏秋冬酒,醉倒东西南北人”,联以“四方”对“四时”,对仗工整。“春夏秋冬”极言酿酒时间之长,酒自是好酒;“东西南北”极言醉酒人地域之广,酒店遐迩闻名。还有赞美泸州老窖的酒联:芳流十里外,香溢泸州城。以“芳”“香”形容酒的醇美,芬芳四溢、满城飘香,让人仿佛“沉醉不知归路”。

  江苏的高沟大曲也是我国的历史文化名酒。明末清初的女诗人刘古香来到江苏涟水的高沟,品尝高沟大曲后赞不绝口,但酒坊无名,问清缘由后,即命名“天泉糟坊”,还书写“天赐名酒,地献名泉”的墨宝,并挥毫写下这样一副对联:天既有星,糟滴珍珠红艳;泉还名郡,坊开琥珀香浓。此联既把天泉糟坊四字分嵌在联内,联语也充满诗意,可谓为嵌字妙联。

  (王宁 综合整理)

 

  《中国食品报》(2023年06月09日06版)

  (责编:王 宁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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